蛇，在大众认知中，这个字眼对应的往往是恐惧和阴暗。在绵延流长的东西方文化中，有许多关于蛇的传说和故事，它们大多携带着阴冷、黑暗、狡诈的意象所指。当然，这或许只是人们害怕蛇的外在因素，因为有很多人，对蛇的不寒而栗和敬而远之只是下意识的生理反应。而对于河南省新野县沙堰镇的农民朱令善来说，蛇却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，并给他带来了财富。二十年来，蛇早已融入了他的生活。

1994年，朱令善偶然从杂志上看到关于“人怎样获得高寿”的报道，文章中介绍蛇的体内富含人体所需的多种氨基酸，蛇胆、蛇皮等还可入药，这让朱令善产生了养蛇的念头。随后，他毅然辞掉了当时还算稳定的工作，开始专心养蛇。起初，朱令善拜访了全国各地多个养蛇户，并前往蛇类较多的山区，驻扎到村里收购村民在山上捕获的蛇。此外，朱令善更曾因“倒卖野生动物”被当地公安机关收容。

 

现年66岁的朱令善看起来面色红润，身体非常硬朗。跟随他的脚步来到了曾经养蛇的老宅，最初花几千元购买的蛇就养于此。这里也曾是村民望而生畏的地方，村里人谈蛇色变，朱令善也险些因此被逐出村子。摄影：崔光华

 

由于经验不足，刚开始养蛇的朱令善使用的还是传统养殖法，时刻观察窗户上的温度计来调整蛇房里的温度和湿度，窗外布满铁丝网，防止“越狱”。

 

打开两道破旧的木门，一股潮气扑面而来，多个乌黑的大缸赫然入目。据了解，03年非典时期，整个养殖业受到了重创，许多养蛇厂都纷纷关门，而朱令善却把养殖的蛇大部分都做成了保健酒，颇受欢迎的蛇酒让他躲过了这一劫。

 

掀开大缸的层层密封膜，被酒浸泡着的500多条蛇赫然入目。

侧屋便是朱令善当年养蛇的地方，昏暗潮湿的房间里布满了青砖搭建起的蛇窝。随着技术革新，朱令善已经把蛇转移到了新的智能控温房。

 
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朱令善养蛇的规模不断地扩大，这为他带来了一定的收获和肯定。环顾四周，朱令善家里的墙壁上挂满了政府颁发的奖牌和证书，他也被当地人称作“蛇王”。

 

最初饲养水蛇赔本之后，朱令善就改养王锦蛇。这种蛇的主要特征是头部有“王”字样的黑斑纹，故有“大王蛇”之称。

 

楼梯拐角处晾晒着一些蛇皮，俗称“龙衣”，暗色的花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。“这可是好东西，可以做菜，也可入药，很多乐器也都能用得到，比如河南豫剧里的弦子。”提起蛇，朱令善头头是道。

 

王锦蛇动作敏捷，性情凶猛，又属低能动物。饲养的过程中朱令善多次被其咬伤，伤口愈合后慢慢变为小黑点。

 

阳光穿过新建蛇房的窗户，老朱静静地望向窗外。二十年来，无论有再多反对的声音，他都从未动摇。

 

朱令善会将多年积累下来的养蛇经验详细记录，并通过对比发现往常春节前后蛇的价格都会走低。今年，朱令善在国庆前便卖掉了大部分蛇，成功的躲过了价格波动。“等到明年继续购入蛇苗，喂个一两年就又可以卖啦。”老朱笑着说。

 

多年的养蛇经验，让朱令善在这个圈子里也渐渐有了些名气，与多个省份通路渠道都建立了联系，销路也越来越广。如今，养蛇每年能给朱令善带来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收入。

除了更新品种、总结经验，朱令善还用自行车废件自己DIY了喂蛇机，与官方的相比，单机器就节省了大笔开支。

 

起初养蛇的时候，朱令善身边的所有人都强烈反对，前后搬了3次家。后来他把蛇肉和蛇蛋煮熟拿给邻里品尝，很多小孩吃了蛇蛋之后觉得好吃便主动问父母要着吃，随着时间推移，村民也渐渐的接纳了这些不速之客。

 

每当有人慕名而来购买产品，老朱便熟练的宰杀条蛇，做上一道“蛇菜”供人品尝。“这在大城市里可是高级菜，价格贵着呢！”老朱边炒边说。

 

二楼，有几张床铺是给前来学习养蛇技术的人提供的，淡季的宿舍显得有些冷清。老朱的学员遍布全国各地，有的学员中途选择放弃，也有的学员坚持到了最后，养殖规模超过了朱令善。

 

老朱家的客厅摆满了许多玻璃器皿，各种毒蛇一应俱全，颇有“超级实验室”的味道。

 

这些单独泡制的药酒里面大多都以毒蛇为主。图为五步蛇，此蛇含有剧毒，如若被咬伤的话会危及生命。

中午，老朱的孙子放学回来，看到箱子里的蛇，上前便玩耍起来，没有丝毫的恐惧。儿子、儿媳也会帮老朱打理蛇屋，唯独妻子至今也不愿碰蛇，“我是属蛇的，有点迷信这。”老朱妻子说到。

 

午后，老朱拿条蛇和孙子在门口晒太阳，小孩儿早已习惯了这种状态，与蛇做着各种亲昵的动作。

这世上，有人怕蛇，有人养蛇，有人因蛇而致富，都是常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