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种山林中的古老精灵:它们敏感、机警,难觅踪影。他是一个做土方工程的老板,转行养殖梅花鹿,本以为有钱、有项目,没想到发财路上举步维艰。梅花鹿让他无家可归,他却理清思路、重新布局,终于收获意想不到的财富。
这里是福建省连城县梅花山附近,晚上10点,夜幕早已降临,杨汉华突然发现,自己价值二十多万元的梅花鹿没有按时回来,杨汉华很着急。他带着人上山分头寻找。
杨汉华:有几十头没回来,以前是时间一到就回来,今天没有回来,很担心。它们一般来讲在高处,高处的树底下,很警觉地看着我们,我们去看看吧。
夜晚的山林里,连走路都困难,要找回梅花鹿只能凭经验。这时山顶上的工人突然发现了梅花鹿的踪迹。
杨汉华:在上面。
工人:都在这里。
杨汉华:哦,好家伙,这边,你上来到这边,你灯关掉,你上来就关掉。
手电筒关掉之后,记者发现了林子里闪烁的绿光,有几十个。
杨汉华:都在这边,绿光,你看到绿光没有?
眼睛发出若隐若现的绿光,就是杨汉华养殖的梅花鹿,这个点,它们原本应该回到圈里。
杨汉华:它懂得回去,回去回去,它们可能迷路了。
6年前,杨汉华丢下轻松月入几十万元的工程生意,回到老家山区养殖梅花鹿,不仅梅花鹿养得好,在很多人眼里,他还有着过人的赚钱本领。
畜牧兽医水产局局长傅志东:梅花鹿应该是到我们南方,也算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,这个场在几个方面都很好地解决了。
梅花鹿养殖户:我看杨总他这边的梅花鹿,都已经适应了这边的气候,给我很大的信心,我认为杨总(能)赚到别人没有赚到的钱,这一点给我很大的启发。
大伙说,杨汉华养梅花鹿,不光每头都比别人赚得多,在梅花鹿身上他还赚到了别人赚不到的钱,杨汉华究竟有什么赚钱诀窍呢?
白天,梅花鹿比在夜晚敏感得多。它们不但怕人,也很怕镜头。就连摄影师单独站在几米之外,只要开机对准谁,谁就扭头就跑,很难靠近。梅花鹿胆虽小,却全身都是宝。而杨汉华发现梅花鹿赚钱的商机,却是个意外。
这是一只重1600克左右的鲜鹿茸,现在价值9千多元。6年前,当杨汉华第一次得到这个东西时,非常吃惊。
2009年的秋天,山西一个搞养殖的朋友拿了一只鹿茸送给杨汉华,这只鹿茸的价格让杨汉华感到很意外。
杨汉华:我就感到很惊奇,我当时感觉很珍贵,我就问他这个东西贵吗,他说不是很贵,我说在我们南方这些东西都很贵。
杨汉华是福建连城人,在他的认识里,卖鹿茸和卖金子一样,都是论克卖,一克也要卖到几十元,而杨汉华一打听,当时在山西,鹿身上最值钱的东西—-鲜鹿茸,只要几元钱一克。正是梅花鹿市场行情很差的时候。
梅花鹿养殖户:高的时候一头种公鹿可以卖到两三万元。那时候一头成年鹿卖不到一只羊的价钱。好多人就把鹿淘汰掉了。行情是非常不好的,在中国养鹿业行情最低的时候。
这么差的行情,却让杨汉华心头一亮。2003杨汉华从国企下岗后,去了山西,搞起了承包工程,一个月能有几十万元的进账。
2009年,听说梅花鹿的行情不好,杨汉华却来了兴趣。市场行情连续几年低谷,鹿茸卖不上价,养殖户都在减少养殖数量。而大部分人认为在北方养的梅花鹿,在南方也有人养殖。当时杨汉华的老家福建省,一共有20多家的梅花鹿养殖户,杨汉华每一家都去考察,他发现行情也不好,每家的养殖规模都不大,最多的养个十来只。
而就在这个时候,杨汉华却决定放弃赚钱的工程生意,回福建养殖梅花鹿,还说梅花鹿养殖一定比做工程要赚钱得多。
杨汉华:我经过精心地核算过,如果经营得好,管理得好,这个比什么东西都好,比做工程都好,因为这个是个长期性的东西,只要我们管理得好。
精心核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。杨汉华以前专门曾学过财务,在一家国企做过十几年的会计。他判断鹿茸只是暂时市场遇冷,价格不会一直低迷,养的人少正是入市的好机会。
杨汉华:要养我们就养多一点,(原因)在成本这一块,同样是那么多人,养的数量大了,我们成本不就降低下来了,你多了,规模大了,你就好宣传。
2010年春天,杨汉华来到这个山坳里。拿出300万元的全部积蓄,到林业部门办理了相关证件后,租下了一片200多亩的荒地,亲手建起了厂房。以每头将近1万元的价格,从山西买了130多只梅花鹿。那时候的他没有想到,梅花鹿的这条财路上会充满悬念。
梅花鹿身上遍布着白色梅花斑点,雄鹿长有鹿角。它们性情机警,行动敏捷,善于奔跑,跳跃能力很强。
嗅到养殖诱人利润的杨汉华。种了苜蓿草等几种草给梅花鹿补充营养。夏天热,就给梅花鹿喷水冲凉。他还找到县里的农业专家请教,摸索出了适合当地环境的养殖方法,从圈舍、饲料方面都进行了改良。花尽了心思。
采访的这天早晨6点,因为有顾客要来买鲜鹿茸,杨汉华和工人们准备割鹿茸,这是今年的第一次。而割鹿茸的第一步是要用麻醉飞镖把梅花鹿麻醉。这可不是件容易事。
杨汉华:它很会躲,等它稳住以后,稳住再用力去吹它,这样才行,不然会打不中。
梅花鹿公鹿的嫩角没有长成硬骨时,带茸毛,含血液,叫做鹿茸。鹿茸割掉后,60左右天会长出新的。
杨汉华:现在是毛茸茸的,软软的。
记者:真的是软的。
杨汉华:它全部的营养成分都在这个地方。
记者:它这个地方有点硬。
杨汉华:如果不锯,这个上面就钙化,一直慢慢钙化到这边,就是说我们到差不多时候,看着个茸形完美就要锯了。
鹿茸可以用它来泡酒或者煲汤,滋补身体。
鲜鹿茸切片,和鸡肉一齐放入炖盅内。
加清水适量,用文火隔水炖4小时。
一道“鹿茸鸡汤”,是福建、广东等地十分家常的滋补美味。
鹿茸是梅花鹿养殖户最重要的收入来源。杨汉华一门心思想着多养鹿,就能多收鹿茸,才一下子就拿出全部身家养殖梅花鹿,但很快他就发现,自己犯了一个很天真的错误。
杨汉华:当时的时候认为梅花鹿都会长茸。
记者:不会吧?
杨汉华:当时不知道。
记者:你觉得是梅花鹿都会长茸?
杨汉华:嗯,当时还不清楚,后面才知道公鹿才会长茸。母鹿不是生仔了吗,要真正收益要第三年以后,当时不知道,当时真不知道。
人生处处是惊险。精于算计的杨汉华,忽略了养殖梅花鹿至关重要的一点:小公鹿长鹿茸,第一年长不了多少鹿茸,第二年基本回收养殖成本,第三年长的鹿茸才能赚到钱。
杨汉华说也就是三年白吃白喝后,才能在梅花鹿身上赚到钱。而且梅花鹿一胎只产一只小鹿,一只的饲料成本一天就要8元钱,他养的两百只一天就要1600元,一个月光饲料就要吃掉近5万元,而收入只能等到公鹿长鹿茸。
杨汉华:我们这边在发展养殖户的时候,要第一个就跟他讲,投入这个东西是时间比较长的,而且基本上讲要三年(有收益),先给人家讲清楚,知难而进的不怕,如果有的真正为了效益的,我们就跟他讲只养公鹿,不要去养母的,你就直接买大鹿(养),你就直接有鹿茸了。
这些常识杨汉华并不知情,就一下子投下了全部家当,眼看着养殖场每天都只出不进。而一次意外,给杨汉华打开了全新的思路,他用一个办法,不仅让鹿茸长得更快,而且200多头鹿一年就能多收入100万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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